杜心月不由暗暗苦笑，昔日杜家门庭若市，来拜访她父亲的人每日都络绎不绝，而今杜家旧宅荒废，被皇帝指为六皇子府，也不知该哀一朝新臣替旧臣，还是该叹帝王无情，亲子也冷落。
此时公孙靖澜心中也已打过几个来回，在看到杜心月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杜怡生贪墨渎职入狱，在天牢自裁的消息传出后，其发妻孟氏随即在家中自缢而亡，这间小院应当就是杜夫人生前所居之处。
“夜深了，杜小姐女儿家家的，还是少吹风的好。”公孙靖澜嗓音清冽，微微带着些咳后的嘶哑，温温柔柔地传到小院中的姐弟俩耳中。
小娃娃从杜心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就有一股子机灵劲儿，见公孙靖澜冲他微微笑，也从杜心月背后走了出来，咧嘴一笑。
“杜严斌见过六殿下。”
小家伙拱手一礼很是标准，惹得谷雨也好奇地往里张望，公孙靖澜笑意更深，微微点头道：“幸会了，杜小公子。”
杜心月悄悄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杜严斌的小脑袋，颇有些欣慰自家弟弟的礼貌，又听那清冽的少年音道：“杜小姐，今日早些回去吧，宅子东北向的角门没有落锁，日后想来祭拜令堂，随时都可以。”
闻言，杜心月微微讶异，就见公孙靖澜抬手，谷雨会意，冲着杜心月微一福身便推着轮椅离开了，只给杜心月留下了一个轻飘飘的背影。
“姐姐，这个哥哥是好人。”
稚嫩的童声响起，在稚童的眼中那个羸弱的背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沉默地目送着公孙靖澜离开，杜心月只是揽过弟弟小小的肩膀，轻轻应了一声。
“也许吧。”
走出回廊，谷雨整个人都放松了，因为没有鬼怪而显得很是雀跃，步履轻快而有弹性。
“谷雨。”
“是，殿下。”
“杜大人膝下有儿子吗？”
“没有，杜大人只有杜茗烟小姐一个女儿。”谷雨有些不解，主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公孙靖澜揉了揉眉心，好笑道：“不是兵部那位杜大人，我是说杜怡生。”
“啊，好像也没有听说过呢……”谷雨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杜心月说那个小娃娃是她的弟弟，“许是庶出吧，奴才听闻有些大户人家是不对外公开庶出子女的。”
“嗯。”
公孙靖澜没再接话，脑中闪过杜严斌稚嫩的面庞，逐渐与杜心月的面容重叠，除了杜心月那双别具风情的狐狸眼，姐弟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或者说，是杜家人的长相。
寒风呼啸，越是鲜有人至的地方越是阴森。
一名宫女打扮的小丫头提着一盏桐油灯笼打竹林里走过，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战战兢兢地往前挪着步子，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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