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率先侧头,仔细聆听。
冯彦秋很惊讶地看了一眼陆元青,很难置信她这般容易就走神了。
“嗯,而且这马车奔去的方向是……汴城衙门正门。”冯彦秋补充道。
话音未落,那马车似乎突然急停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
那是……□□爆炸的声音。
陆元青猛地扔下伞冲进了雨中。
等她跑过尽头的拐角,看到衙门正门时,一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四分五裂的马车犹在冒着焦炭般的烟雾,在这瓢泼大雨中诡异地升腾翻滚。车前的马已经满是伤痕的跪在了雨中哀鸣着,顺着那匹马祈求的眼神再往前,陆元青的目光就定格在那个鲜血淋漓的人身上。
那个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只余下泥泞中刺眼的血红。他的双腿已经被齐根斩断,那样血肉模糊的残肢在他用力向前爬行的每个动作里不断地淌出殷红的液体,那殷红汇入雨水中,由浓厚至稀薄,再因为新的鲜血淌出而重新变得浓厚……
陆元青惊讶地一步步走上前。这在地上慢慢匍匐的人伤得很重,他的头发已经焦黑一片,脸上也是模糊难辨,他痛苦的伸出手,向前再向前。
顺着他的动作和手势,陆元青看到了汴城衙门口的那面鸣冤鼓。他想要击鼓吗?
陆元青几步赶上前:“这位先生你……”
这地上痛苦匍匐的人和陆元青眼神交汇的瞬间,都有些愣住了。
“陆……公子?”
陆元青不敢置信地扶住了
这人的肩膀,声音颤抖:“郭大人?”
雨声渐歇,烛火飘摇,衬着屋内几人的脸色都很惨白,一片凝重压抑的气氛。
施完了最后一针,韩千芝长舒了一口气:“按我开的方子去抓药,可以暂时止痛,这位先生伤得太重,我只能保证他今夜能够不那么痛苦地睡上一觉而已。”
沈白点头:“麻烦韩先生雨夜还要跑这一趟,实在是情况凶险,旁人本官不放心。”看到郭通如此惨状,沈白忙命宋玉棠去了莫愁堂。
“沈大人不要这么客气,千芝也没帮上什么忙。”韩千芝有些忧愁的看着床榻上牙关紧咬的郭通叹气:“外伤很重,事后又这般颠簸折腾,接着又被□□炸伤,再一路爬在脏水里……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宋玉棠愤恨地一捶桌子:“到底是何人这般行事残忍、出手狠辣?实在是可恶!”
沈白按了按他的肩膀:“小声些,郭大人刚刚睡着,我们出去说吧。”说完后,他微微示意余下几人跟随。
如今已近五更,几人却都了无睡意,齐刷刷的聚在了沈白的书房里。
“今夜这件事,诸位怎么看?”扫了扫在座的几人,沈白问道。
邵鹰先道:“老子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玄机……虽然郭大人形容狼狈,可是他身上穿着的是官服,只要不是个瞎子的,就都该可以猜到他的身份。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这般动手,实在不像一般山匪所为。”
沈白点头:“被炸烂的残车废墟中并没有发现郭大人的残肢,那说明他并不是在马车中被砍断的双腿,可是他的双腿在被发现时还在淌血,说明他是新伤不久,或许伤他的人离汴城衙门很近,近到飞驰的马车很快就能将郭大人送到衙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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