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梦,混乱的梦。
她不想恨裴澈,但现实由不得她选择。
她轻蔑的眼神上下扫视沈嘉念,真是没想到,这条过时好几年的破旧礼服也能被她衬得华光艳艳。
闻言,她没有半点从前的傲骨嶙嶙,顺从地弯腰鞠躬。
没听到身后的人有任何回应。
沈嘉念忍不住想象,他们再见面该是何种光景。隔着解不开的仇恨,只剩下彼此折磨,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那个男人只顾注视沈嘉念,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玩物,不吝啬字句地打趣她:“这位小姐,跟人道歉就这态度?”
“别发呆了,赶紧醒醒神,晚上的事情搞砸了谁也别想好过。”尹书瑶拔高音量,带着尖锐的刺,字字句句刺穿耳膜,打断了沈嘉念的幻想。
沈嘉念刚站稳,又被尹书瑶猛力推了一把,导致她连连后退两步,身后背着的笨重白色大提琴盒撞到男人胸膛上。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濛濛细雨,干净的窗玻璃被细细密密的雨丝布满,一片朦胧。沿街的霓虹灯光投映在上面,像极了虚幻缥缈的梦境。
在这样寒凉的夜里,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
光怪陆离的画面一闪而过,下一幕是机场大厅。
他们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
被戳到下巴的男人眉心蹙拢,不得已仰起脖颈,偏头躲开袭击。
上次裴澈回国,恰逢她父亲心脏病发,他们匆匆在医院见上一面,彼此都没时间好好说话。
“对不起,先生。”
短短一个月,沈嘉念被刁难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一颗心经过千锤百炼,早已不动如山。
多希望自己还在梦里,最好永远不要醒过来。
“听见了。”沈嘉念不想发生无谓的争执,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若不是她父亲的病,三年前她该和裴澈一起出国,做一对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只等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牵手走进婚姻殿堂。
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清泪,沈嘉念抬手拭去,装作无事发生,动了动因睡得太沉而僵硬的身体,转头看向车窗外,聚满水汽的眼眸酸涩难忍。
另一部电梯前站了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沈嘉念没有侧目去看,专注地盯着电梯上方跳跃的红色数字,只是余光恰好捕捉到那两道颀长的身影而已。
……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咳嗽一声,似是妥协,又似无可奈何:“你先看会儿书,我写完了给你辅导数学,抄作业可不行。”
阳光照在她身上,发丝被染成温暖的浅金色,鼻尖细小的绒毛也能清晰瞧见。
现在的她,确实赔不起这样一件礼服。
说出口的仍旧是那五个字,再多一个字也没有。
尹书瑶等不及了,拽了沈嘉念一把,嫌弃她木讷不会变通:“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没看到这部电梯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萦绕着离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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